姜丝长的可真帅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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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笼中之鸟①

●依旧小学生文笔
●主cp园医
●ky退散
●智障剧情,轻喷
●祝您食用愉快!










  艾米丽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或者是根本称不上是生活,只不过是日复一日地在治疗伤者,似乎没有尽头。作为庄园唯一的医生,所有伤者的治疗任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不得不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失败归来的求生者敲门。
  艾米丽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逃离庄园还抱有几分幻想,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逃脱。当艾米丽和艾玛拖着满身的伤痕和几乎要使她们晕厥的疼痛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时,艾玛紧闭着房门大哭了一场。艾米丽带着愧疚和失望为艾玛治疗着伤口。艾米丽看着因为疼痛而大声哭喊的艾玛,仿佛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自己的心脏裂开,随着艾玛的眼泪滴着血。后来的几次失败使她彻底绝望——这场游戏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她也无法在这里弥补过错。
  即使已经厌倦这样的日子了,艾米丽也无可奈何。她不能通过一走了之来减轻自己的负担,她只能忍气吞声地医治着一个又一个伤者,像一台机器一样。
  “因为你是医生啊。”这是那些从这里无限索取却不给回报的人最常说的一句话,似乎艾米丽为他们的治疗都是理所应当。
  饥饿使艾米丽回过神来,她从书桌前离开,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艾米丽叹了口气,她又一次错过了晚餐。
  她蜷着腿坐在地上,盯着自己腿上长长的伤疤发呆。那些艾米丽再也不愿回想起的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浮现出脑海。
  她亲眼看到艾玛被里奥厂长重重地击倒在地,仿佛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用大手拎起可怜的小艾玛粗暴地扔在狂欢之椅上,用荆棘捆住她弱小的身躯。艾玛的双肩因为恐惧不断地颤抖,不停扭动着身子,双脚不安地胡乱踢着,试图从禁锢她的荆棘中挣脱。
  艾米丽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她紧咬着红唇呜咽着。被划伤的双腿涌着鲜血,她一边哭着一边向自己注射了一管镇定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他求生者都已经被送回了庄园,艾玛和自己也都已经受了重伤。艾米丽只能躲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狂欢之椅的倒计时数字逐渐减小。被鲜血染红的天空嘶吼着,艾玛尖叫着随着椅子升空,接着就被血红色的天空吞噬。
  厂长转身就发现了缩成一团的艾米丽。艾米丽慌张地拖着受伤的腿,想要从里奥的攻击中逃脱。艾米丽被里奥无情地击倒,额头重重地撞上坚硬的墙壁。她趴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贴着脸颊,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艾米丽。”艾玛的声音突然响起,艾米丽打了个冷颤。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我,艾玛。”艾玛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似乎庄园残酷的游戏并不能改变她阳光乐观的性格。
  “艾玛,有事吗?”艾米丽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她刚刚给两个伤痕累累的倒霉蛋进行了治疗,好容易才可以休息一会。她可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伤者的影子。
  “真是辛苦你了呢!你忙的都错过了晚餐,我来给你送些吃的。”艾玛把摆满了食物的餐盘放在桌子上,随手找了张椅子坐下。
  艾米丽突然眼前一黑,当黑暗慢慢褪去,她已身处军工厂。
  艾玛此时就在她的面前,扭动着身子奋力地想挣开这些荆棘,脸上不再是阳光的微笑,而是写满了恐慌与不安。
  艾米丽尖叫了一声,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双腿一软,她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地板上。
  “艾米丽!”艾玛跑立刻跑上前扶起了艾米丽,声音里多了几分焦急和关切,“艾米丽,怎么了?”
  艾米丽的眼前一阵恍惚,迷茫地看着艾玛,她此时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紧咬着嘴唇,眉头蹩成一团,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艾米丽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缓缓地伸出手抚着艾玛的脸颊,少女柔嫩的肌肤摩擦着她的手指。艾玛不是梦中的影子,她是真实的,就在她的面前。
  “没什么,我可能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医生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扶着墙站了起来。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艾玛扶着她坐到床边,为她递上新鲜的牛奶。
  “谢谢。”艾米丽轻声道谢。
  “好好休息吧,艾米丽。”艾玛坐在艾米丽的床边,握住艾米丽纤细的手指,翡翠色的眼睛装满了希望,说话的音调都不由得高了几个度,“总有一天我们会逃出这座庄园,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艾米丽的嘴角微微地上扬,配合着艾玛微笑了一下。艾米丽心知肚明,没有人能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踏进庄园的大门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但是她不忍心告诉艾玛这残酷的现实,艾玛是庄园里那些少数人——在末日依然保持乐观。
  “我们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艾米丽笑着安慰她。
  “艾米丽,明天见。”艾玛在闭上房间门前,把小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俏皮又可爱的微笑让艾米丽更多感受到的是无奈。只有自己猜到了游戏真正的结局,而其他人都只不过是被庄园主挖去眼睛的木偶娃娃罢了。
  
  艾玛几乎是舞着到了餐厅,有了艾米丽的支持和鼓励,她再次对游戏的胜利充满了希望。她满心欢喜的想象着庄园外的生活——她可以和艾米丽同住一栋房子,依偎在艾米丽温暖的怀抱里。没有那个讨厌的克利切来打搅她的生活。
  “伍、伍兹小姐!”克利切望着艾玛曼妙的身姿,捏紧了背后藏着的玫瑰花。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修剪,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赠与自己心仪的女孩。克利切被花茎的刺扎破了手指,血液抹在墨绿色的花茎上。他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加速的心跳和通红的耳根让克利切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艾玛觉得有些尴尬。她红着脸停下了自己笨拙的动作——那些根本称不上舞步。
  “皮尔森先生,有事吗?”艾玛用友好的微笑掩盖住自己的尴尬,用愉悦的音调回应着克利切。
  她一定是喜欢我。克利切被艾玛红扑扑的脸蛋和迷人的微笑误导了。大脑此时完全罢工了,像是无数个小精灵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伍兹小姐喜欢你!克利切,你会是她更好的情人!”
  克利切会是更好的情人!
  克利切有些得意忘形,他似乎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他将背后有点蔫了的玫瑰花双手递到艾玛面前,几抹血迹还留在花茎上,有些无精打采的花瓣失去了艳丽的玫红色,变得暗淡。
  “伍、伍兹小姐,克利切…克利切喜欢你!克利切认为这朵玫瑰花非常适合伍兹小姐!伍兹小姐喜欢的话就一定要接受!请不要拒绝克利切。克利切……克利切比稻草人和那个医生要好的多!”
  克利切比稻草人和那个医生要好得多。
  艾玛彻底被克利切的话语激怒了,自以为是的克利切在艾玛心中甚至不如稻草人身上的任意一根稻草。在她的眼中,克利切只不过是一个只会不断骚扰她的流氓。
  她礼貌地收下了沾血的玫瑰,向克利切道谢。她皱着鼻子看了看没有修剪过的花茎和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花瓣。在克利切走后转身将玫瑰折成两半,扔在地上。
  “真是恶心的家伙。”艾玛恶狠狠地在玫瑰上踩了几脚,直到暗红色的花瓣被揉碎,灰黑色的鞋印像一块巨大的刺青印在花瓣上,每一片花瓣都被撕裂,泊泊地淌着血液。
  克利切的心也是。
  他的心甚至比花瓣还要脆弱。
  
  第二天晚饭过后,克利切无意在屏风旁发现了这朵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玫瑰。玫瑰已经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只剩下一堆枯黄的花瓣被路过的人不经意地踩碎。克利切捂着胸口缓缓地蹲在地上,仿佛艾玛用一把匕首生生地将克利切的心撕开,再一刀又一刀地将这已经不完整的心脏分尸,黑红色的血液渗入地板的缝隙。
  克利切紧咬着下唇,悄悄拾起了已凋零的玫瑰。
  不知廉耻的贱人!克利切要给你点教训!
  
  艾米丽疲惫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终于治疗完成了今天最后一位伤者,每天都有执迷不悟的人去参加游戏,最后伤痕累累地回来。这些人似乎永远都不会长记性,再多的伤疤也无法提醒他们受伤时的疼痛。
  艾米丽浑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治疗伤者的过程甚至顾不上喝水吃饭。艾米丽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抬起手拿桌子上的水杯了。她像一滩水一样融入床单,上下眼皮像磁铁一样互相吸引着。劳累了一天的艾米丽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醒来的艾米丽肚子空空如也。她揉着胀痛的脑袋走向餐厅。
  艾米丽锁紧了自己房间的门,她不想再回到房间,再看到任何伤者的身影。艾米丽想让那些愚蠢的人明白自己的余生将要在庄园里度过,并且不要去傻乎乎地送死。她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盯着餐桌发呆。
  “艾米丽,你还好吧。”玛尔塔棕色的眼眸映着艾米丽疲惫的面容。艾米丽强打起精神,用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回应玛尔塔。
  “艾米丽,你需要休息。”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艾米丽说话时都软绵绵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天上飘浮的白云。
  弗雷迪用铅笔绘制着地图。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完成了庄园的地图。虽然他只不过是来找点刺激的,但是偌大的庄园经常会使他迷路。
  弗雷迪停下手中的绘制,抬眼冲艾米丽眨了眨眼睛。
  艾米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接着闭上酸痛的眼睛,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
  
  “听着,医生。”早餐过后,弗雷迪单独约医生在无人的角落里谈话,“我需要你的帮助。”
  艾米丽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捂着额头上的伤疤,身子斜靠在墙上。她用力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来保持清醒。
  “医生,我需要你在我受伤时优先治疗我。当然我也会给予你回报,我会帮助你逃出这个地方,这个交易如何?”
  艾米丽皱了皱眉头,她站直了身子,双手环胸,在心里咆哮着: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永远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了!
  “抱歉,我不能答应这个条件。”
  “好吧,医生。”弗雷迪咬牙切齿地说,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将拳头重重地打在艾米丽的脸上。
  艾米丽捂着被打的左脸,疼痛刺激着泪腺,眼泪不断地从深棕色的眸子中涌出。她张大嘴吃惊地看着弗雷迪愤怒的样子,转身跑开了。
  
  对女士动粗可不绅士,弗雷迪先生。艾米丽咬了咬下嘴唇,收起了眼眶中不断涌出的泪水。她挺直了脊背,笔直地靠着又硬又冷的墙壁。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比赛的时间就快到了。
  她用手摸了摸被弗雷迪打肿了的脸颊,用嘲讽似的语气喃喃着:
  “祝您早日逃脱。”
  
  红教堂内,杰克昂着下巴四处巡视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生了锈的五根铁爪背在身后,小巧的玫瑰手杖别在腰间,几片花瓣落在地上,像是独特的玫红色脚印,长长的一串留在杰克身后,用纸做成的简陋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不少人都好奇杰克的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杰克的手掌心。
  所以他才不紧不慢地在红教堂内四处巡视着,像饭后的散步一样。
  是莱利先生呢!杰克发现了他的猎物。迷雾在弗雷迪四周升起,他咽了一下口水,抿着嘴唇,紧张地盯着四周。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自己那听的一清二楚的心跳声让弗雷迪更加慌乱。他僵在原地,四周的一切都十分静谧。他换换后退,紧接着他的西装贴在危墙上。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小心翼翼地向迷雾外走去。
  隐形在迷雾中的杰克悄悄地靠近弗雷迪,看着他轻手轻脚想要离开迷雾的样子,杰克咧着嘴笑了笑。莱利的恐惧和慌张让他更加兴奋。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要看看自己的猎物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也等不及要看看莱利先生鲜红的血液染红他的白西装了。杰克举起尖锐的铁爪,划破了迷雾,割开了莱利先生的皮肉。伴随着杰克因兴奋而睁大的眼睛,可怜的弗雷迪被击倒在地。
  杰克得意地笑了几声,将铁爪伸到面具下,舌尖伸出嘴唇,一根一根地舔干净爪子上的血液。铁锈味的血液让杰克满意地发出赞叹,随后轻轻甩了甩铁爪上剩余的血迹。抓住莱利一只脚的脚踝,像是在运送一件货物,弓着背拖行着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弗雷迪。
  嗯……让我看看,我们可爱的律师先生应该坐哪张椅子呢?
  杰克哼着四小天鹅舞曲,悠闲地散着步。从来没有一个猎物能从他的手中挣脱,所以莱利先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杰克用几乎要捏断弗雷迪骨头的力气握紧了他的脚踝,弗雷迪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惨叫了。
  “再见,莱利先生。”看着弗雷迪随着狂欢之椅飞上天际,面具下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杰克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寻找最后一位猎物。他倒是不担心最后一位猎物会从地窖逃脱——毕竟没有人能逃离这座庄园。
  
  乌鸦在头顶盘旋。
  “该死的乌鸦!”奈布一边咒骂着这群讨厌的乌鸦,一边拨开长长的杂草寻找着地窖。
  他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乌鸦,但是它们似乎在奈布的头顶做了窝,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
  “一定在这附近。”奈布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在又密又高的杂草中寻找着现在唯一能让自己逃出生天的东西。
  
  啊哈!杰克发现了最后一位猎物。
  这位带着绿色兜帽的猎物完美的将自己隐藏在了草丛中,如果不是杰克眼尖,可就要让他逃掉了呢。
  看着猎物的四周升起浓雾,杰克也让自己的身影消失于白雾中。
  
  “小先生。”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奈布警觉地取下腰间的弯刀在空气中挥舞着,警惕地盯着四周。
  “我在这呢。”杰克现了形,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奈布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杰克是出了名的杀人狂魔,他攥紧了手中的弯刀,盯着杰克随时可能举起的利爪。
  他举着弯刀,随时准备对抗杰克的进攻。他一边盯着杰克一边缓缓地后退,只希望自己能突然一下跌进地窖吧。
  奈布的后背贴到了冰凉的墙壁,他无路可逃了。他打了个冷颤,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紧咬着牙齿。
  “你真可爱。”杰克哈哈大笑起来。很久以来没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开心了,如今这位猎物紧张的表情却能让他放声大笑。
  “别那么急着离开,小可爱。”杰克的五根铁爪摩擦着,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内显得尤为突兀。
  奈布的另一只手贴着坚硬的墙壁,看了看四面的围墙。他认输了。他收回了弯刀,闭上眼睛等待着铁爪划破皮肤的刺痛。
  
  杰克决定和这只猎物一起玩玩。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另一只爪子捏住奈布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起来,用另一只又尖又长的铁爪拖住小先生的身子,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
  他喜欢戏耍自己的猎物。
  “别乱动,不然我这爪子保准会刺穿你的肚皮。”杰克恐吓道。
  奈布已经放弃了任何挣扎,他今天能活着回到庄园已经是万幸了。他扭头看到莱利先生掉在地上的领带,泥土和鞋印让它变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一些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他知道杰克从不手下留情。
  
  “走吧。”杰克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猎物,生怕自己的爪子划破了奈布的衣服。他把奈布放到了地窖的不远处,风呼呼地掠过地窖,地窖里只有一片黑暗。
  奈布扭头将信将疑地看着杰克,他不相信这位臭名昭著的开膛手会就这么放了他。
  “你还在等什么,快走。”杰克的面具下露出了一丝微笑。
  奈布盯着黑漆漆的地窖,咬了咬下嘴唇,向地窖冲去。
  杰克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猎物就这么逃掉,他伸出利爪猛的在空中一辉,奈布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毫无反抗之力。背上的墨绿色衣衫已经被撕破,五道鲜红的爪印渗着血液,绿色的卫衣瞬间被染成黑红色。
  “你妈妈难道没有告诉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吗?”杰克哈哈大笑着,他成功捉弄了自己的猎物。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奈布,伸出舌尖舔舐着血液。
  空气中锈铁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奈布强忍着呕吐感和伤口撕裂的疼痛一点一点向地窖爬去,旧伤被撕裂,新伤叠加在旧伤上。疼痛使奈布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同时他的世界也开始天旋地转,随后跌入一片黑暗。
  杰克驼着背拽着奈布的脚踝走向狂欢之椅。让猎物在失败前感到绝望才是杰克想要的。
  “再见了,小先生。”
  
  玛尔塔发现被狂欢之椅送回来的奈布时吓得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她由于吃惊眼睛瞪的比满月还圆,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正在发出尖叫声的嘴巴。可怜的雇佣兵已经昏迷不醒,伤痕累累。如果不是玛尔塔发现了他,他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玛尔塔叫来了身强力壮的凯文帮忙把奈布背到了艾米丽的房间。
  “上天保佑,奈布千万不要出事。”玛尔塔在心里祈祷着。
  
  艾米丽已经习惯了在休息时被人打扰了。她随意地扎好自己红棕色的波浪卷发,打了个哈欠,泪珠挂在眼角,半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钟表。比赛时间已经结束了,又有一堆的伤员来敲门了。
  艾米丽从凯文的背上接下了昏迷不醒的奈布,看着奈布的伤痕,她咬了咬嘴唇。
  可怜的奈布!艾米丽叹了口气,准备着自己的医疗用具。
  
  坚强的雇佣兵从昏迷中苏醒了,他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他无法将记忆的碎片拼凑完整,上一秒他还在进行着比赛,下一秒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屋子。
  “你醒了。”
  “医生……”奈布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感到更加的不适,背后的伤口还在撕裂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奈布咬紧了自己的手腕,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同时拉低了自己的兜帽,疼痛刺激着他的泪腺,已经有几滴泪珠顺着下巴滑落下来,滴在艾米丽洁白的床单上。
  奈布背对着艾米丽趴在她的床上。艾米丽看着那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像是紧紧地缩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她蹲下来,开始检查奈布的伤口。
  衣服的布料已被撕开,伤口上部分血液已经凝固成黑紫色,还有一些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墨绿色的卫衣已经被鲜血染成黑红色,很难想象这位雇佣兵是如何在这样的痛苦下保持如此冷静的。
  “脱下衣服吧,好让我帮你处理伤口,顺便帮你缝补一下。”艾米丽的声音温柔的像春风带着阳光的温暖抚过春天刚刚抽出的嫩芽。
  奈布犹豫了一下,忍着伤口的疼痛,起身缓缓脱下被血液染脏的卫衣。
  雇佣兵健硕的腹肌露了出来。艾米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是作为一名医生,艾米丽更关心的是那些尚未愈合的旧伤和遍布全身的伤疤。
  艾米丽没有想到绿色卫衣下竟然是这样一副遍体鳞伤的身体。她大吃一惊,双手捂住张大了的嘴巴,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奈布不好意思地笑笑:
  “都是以前打仗时留下的伤疤,抱歉吓到您了。”
  更让艾米丽吃惊的是他的坚强。在艾米丽为他处理伤口时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腕,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消毒棉擦过伤口时,尽管已经痛到后背不由自主的抽搐,也只是低声发出几声呜咽,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床单,差一点就要将床单挖出个洞。
  艾米丽为他打了一剂吗啡,直到雇佣兵蹩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才一丝不苟地为他缝合着伤口。
  手术完成后,艾米丽皱着眉头看着奈布,他的右手手腕已经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牙印,靠着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来缓解着麻药过后的疼痛。这样的奈布坚强的让人心疼。
  直到艾米丽给奈布喂下一粒止疼片,他才肯松开自己几乎要咬破的下唇。
  “谢谢了,黛尔小姐。真是麻烦您了。”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再参加比赛了。不然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艾米丽用成熟又带着几分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再回去吧。”艾米丽背对着奈布收拾着医疗器械,“你的新伤叠加在旧伤上,需要一段时间愈合。真不敢想象你都经历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罢了。”奈布平淡地说着。
  奈布并没有提起自己曾经历过的残酷。一百人中脱颖而出的四个人——他就是其中之一。战场上同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脚下的尸体不是头颅就是内脏,根本分不清是敌人还是伙伴。他所能做的就是杀戮,不顾一切的杀戮。
  他还记得自己回家探亲时,受到了王子一般的爱戴。姑娘们抢着要和他成婚。他还记得当时人们都再说:“奈布·萨贝达,你是个英雄。”
  他不愿意向同胞挥舞弯刀,却早已习惯了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于是他来到了这里,追求战场上的刺激。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这场游戏只能再次揭开他的伤疤,不断提醒他曾经的战争带给他的痛苦。
  “战争……”艾米丽若有所思,许久,她才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奈布,你能相信,我也杀过人吗?”
  “那些都是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手无寸铁的小生命。”艾米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背对着奈布,悄悄抹去流下来的眼泪,“我为了钱,做了一些非法的勾当。让那些可怜的小生命就这么离开了妈妈的子宫。他们就那么死在了我冰冷的碎胎剪下。”
  “我曾经……伤害了一个小女孩。”艾米丽的眼泪不手控地流下,她连忙伸出手胡乱地抹去眼泪,像是一个罪犯在阐述自己的悔恨,“当时的我太年轻,太胆怯……”
  奈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却蹦不出来一个字。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从窗户缝隙中灌进来的微风,微微吹动窗帘,阳光在地板上跳跃着。雇佣兵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穿着蓝色披肩的医生面对着墙壁流着泪。。
  房间里只剩下了雇佣兵沉重的叹息和医生断断续续的呜咽。
  
  艾米丽不知哭了多久,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哭红的眼眶已经发肿,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
  她只是简单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便开门迎接下一位伤员——弗雷迪·莱利。
  他的领带不知到哪去了,白色的西装像一块刚刚擦过铺满灰尘的地板的脏抹布。领口的口子敞开着,比克利切·皮尔森还要邋遢。他的脸上有大片青紫,黑框眼镜的镜片已经碎了。他可没有奈布那么幸运了,他是拖着一身的伤勉强挪到艾米丽的房间里的。
  艾米丽皱着鼻子看着弗雷迪沾满血污的西装,右手的袖子有一半不翼而飞,留下几根难看的布条。手臂有轻微的擦伤,不过他的后背的伤势看起来不太乐观。
  艾米丽揉了揉太阳穴,拿出麻醉剂和止痛药。
  “医生,如果你在的话,我也不至于是这个下场了。”弗雷迪一边呻吟着,还不忘抱怨艾米丽。
  艾米丽所有的怒火在此时此刻爆发了。这个只知道一味地索取和抱怨的家伙把她的帮助当做理所应当,甚至还对她动粗。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难道还不明白这个庄园的规矩吗?
  艾米丽甚至想要把弗雷迪丢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不管,任凭他的伤口感染,恶化。
  艾米丽戴上了白色的橡胶手套,纤细的手指捏着注射器。弗雷迪的呻吟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闭嘴,你太吵了。
  他皱着眉头给弗雷迪注射着麻醉剂,她甚至想要多给弗雷迪扎上几针。
  “睡吧,我的小乖乖。”看着意识逐渐模糊的弗雷迪,艾米丽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安静点,莱利先生。
  
  弗雷迪的呼吸渐渐平缓,忙着缝合伤口的艾米丽全然不知弗雷迪的异样。直到弗雷迪的胸口不再起伏,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弗雷迪死了。
  艾米丽发现弗雷迪停止呼吸后,她开始慌张起来。
  为时已晚,弗雷迪的心脏再也不可能重新跳动了。过量的麻醉剂和艾米丽的疏忽导致了弗雷迪的死亡,艾米丽恐慌地盯着弗雷迪的尸体,作为医者,她到不害怕尸体,恐惧的原因是她再次杀了人。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如何。或许是被所有人唾弃,又或许是所有人都像看见了魔鬼一样畏惧着自己。她不敢想象艾玛失望和惧怕的眼神,仿佛曾经那位给她带来痛苦的恶魔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你就是个杀人魔,艾米丽。”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他活该,想想他怎么对你的。”艾米丽又自我安慰道。
  两个小人在艾米丽的心里吵得不可开交,艾米丽忐忑地盯着镜子,听着两个小人的争吵。
  “反正这场游戏没有赢家,倒不如提早帮他结束痛苦。”其中一个小人获胜了。艾米丽的嘴角再次上扬,心里的压力全部释放一空。她联系了庄园主来清理尸体。很快,莱利先生就会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再见,莱利先生。”
  
  艾米丽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自己再一次错过了晚餐。
  话说这时艾玛应该一如既往地带着食物来找她,但是今天并没有。
  也许是艾玛忘记了吧。艾米丽没有多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液,独自去餐厅找点吃的。
  
  “皮尔森先生!”
  克利切鬼鬼祟祟地来到餐厅,时不时扭头环顾一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时候会出来的大概只有忙碌的艾米丽了吧。通常艾玛会为艾米丽送来她的晚餐,而今天克利切却偷偷地从她的餐盘里拿走了几块小面包。
  虽然说克利切有偷盗的习惯,但是在庄园里几块小面包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也许只是他恶习难改吧。
  艾米丽叫住克利切并不是因为几块小面包的事,而是想问询一下关于艾玛的踪迹——她已经一整天没看到艾玛了。
  克利切显得有些紧张,慌乱地将拿着小面包的手背到身后。艾米丽叹了口气:
  “皮尔森先生,请问您看到艾玛了吗?一天没见到她了,我很担心她。”
  “没、没有,克利切……克利切才没有看到艾玛。”克利切紧张地说话都结巴了。艾米丽已经习以为常——克利切说话时总是结结巴巴的,尤其是在艾玛的面前。
  艾米丽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是什么?”艾米丽好奇地问道。
  “是、是老鼠,克、克利切养的。”
  艾米丽皱了皱鼻子,她很难理解养老鼠的癖好。
  “罢了。”艾米丽摆摆手,“别让它到处乱窜就好。”
  克利切心虚地笑了几声之后匆匆逃离了餐厅,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怕被大人指责,飞速溜进自己的房间。艾米丽无奈地摇摇头,独自坐在桌前享用着自己的晚餐。
  她经过艾玛的房间,发现她的房门紧锁。艾米丽伸出手想敲敲门,即将触到木门的指节又收了回来。
  “她可能已经睡了。”艾米丽喃喃道。
  艾米丽在门前站了许久,她甚至想要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去听听艾玛的动静。她想象到自己滑稽又愚蠢的动作,顿时打消了念头。
  “晚安,艾玛。”
  
  艾米丽回到房间,弗雷迪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她叹了口气,坐在桌前,翻开厚厚的笔记本,拿出一支钢笔在纸页上留下略微潦草的字迹:
  我很累。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治愈她,而不是日复一日地去治疗那些被美好期望蒙住双眼的人们。我可以治疗他们的伤口,却揭不开那层遮住真相的布。
  我们就是笼中的夜莺,被鸟笼囚禁在森林里。主人告诉我们只要卖力的歌唱,在刀尖上舞蹈,奋力地从鸟笼的缝隙中挤出,就能离开笼子飞向森林。但是直到我们的嗓子呕出了血,筋疲力竭地死在鸟笼里,才会明白名为自由的森林只不过是一片幻象。
       但真正囚禁我们的是我们自己。我们为了森林中可口的浆果而将自己锁在鸟笼中,又拼命地想要从这里飞出去。
  我不会再抱怨自己多么疲惫了。因为我明白了——我治疗他们,并不是为了让他们逃出去,而是让他们再次感受痛苦与绝望。
  直到他们被卡在笼子的缝隙里,窒息而亡。
  
  第二天,艾米丽在在早餐桌上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各位,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艾米丽的双手握紧放在胸前,蹩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疲惫与愧疚,“我十分抱歉,由于莱利先生的伤势过重,我没能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作为一个医者,这是我的过失。愿天堂没有痛苦——安息吧,莱利先生。”
  所有的求生者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唯有克利切再次从艾玛的餐盘中取走了一些食物。
  艾米丽再次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隐约听到了像是女孩子的哭声。
  艾米丽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小憩。克利切匆匆忙忙地吃完了早饭,像是乞讨到食物的流浪汉,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及形象。接着他便拿着手里的面包,像是偷了名贵的珠宝一样迅速溜走。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艾米丽睁开眼看着克利切锁上自己的房门。
  不过——艾玛去哪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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